志怪小说《穷怪录》

dragonkym

《穷怪录》，书名又作《八朝穷怪录》、《八庙怪录》，撰写人不详。《穷怪录》所写的故事，有精怪和神仙两类，而以神仙居多。这样看来，“穷怪”之“怪”字，当作“怪异”解释，并非单指“精怪”。
所记精怪事如《茅崇丘》条，写鼠精作怪，夜夜在厨房中笑语，后为道士所除；《留针》条写獭精化作三四个一尺来高的顽皮小孩儿，在小洲上往来游戏，争食堕岸的大鱼，还传呼：“虽食不尽，留与柳父！”都写得情趣盎然，生活气息很浓。
所记神仙事如《柳苌》条，写柳苌死，九江神遣地神以乳饲之，又以雨坏冢，遂得复生；《首阳山天女》条写彩虹化作少女，容貌姝美，自称“天女”，不畏北魏明帝的威逼，锵然一声，化作长虹经天而去。这些故事写得优美活泼，情态逼真，饶有兴味。
神仙故事中最出色的是文士书生遇仙女的故事，共五条，占了遗文的一半。其中以萧总遇巫山神女、刘导遇西施、刘子卿遇康王庙女神三条艺术成就最高。在这类故事里，男主人公大都是风流儒雅、英俊倜傥的才子；女主人公大都是人间盛传、美丽多情的仙女。这是当时受神仙思想影响的文人书生的心理的反映。和以往《刘晨阮肇》之类的传说相比，这类作品已经摆脱了神仙气而带上了文士气，重在爱情而不在成仙，成为《游仙窟》一类唐传奇的先导。
这三篇小说，故事情节曲折完整，做到了具体而微；环境描写简洁俊雅，充满了诗情画意；对话描写深沉灵秀，笔调活泼自然；结构布局精心安排，处处可见匠心；语言轻脱幽默，文词清丽飘洒。写仙人之来，或“枕石漱流，时春向晚”，或“秦江初霁”，“月朗风清”；写仙人之态，或“红紫绢縠，馨香袭人”，或“衣服霞焕，容止甚都”；写景致之美，或“山鸟晨叫，岩泉韵清”，或“烟云正重，残月在西”；写临别之叮咛，或言道“愿郎穿指，慎勿忘心”；或慰以“心存意在，特望不忧”。都明显地表现出志怪小说日臻成熟和向唐传奇过渡的踪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