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来说,起义之前的黄巢是一名科场失意的私盐贩子,权势和财富是他追逐的目标,所以将黄巢起义简单的定性为农民起义是不太合适的,如果稍微宽松一些看的话,这至少不算纯粹的农民起义。而黄巢在起义过程中所作的一切也绝不是为了农民,即便起义打出的旗号是“公平”。
任何起义或者战争,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,一旦开始,就是需要大量的流血和牺牲的,而黄巢起义过程中死去的百姓更是没法计算,毕竟在正常的战争死亡之外,还有吃人一项,并且这吃人的数量是相当惊人的。而吃人之外,黄巢起义进行过程中还不乏各种丧尽天良的事情,总结起来有这些:为私利而攻城略地、攻而不守、屠城、建立伪政权、以人为食。
黄巢起义的开端是王仙芝起义,开始于874年,当时的唐朝已经是积弊很深,各种矛盾越来越难以调和,又遇到了大旱,很多百姓不得不聚众为盗,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王仙芝振臂一呼开始和唐廷作对,他们攻城略地,不久之后私盐贩子黄巢和几个兄弟带兵加入其中,队伍越来越大,他们打出为公平而战的旗号,聚集了数万乃至数十万的贼众,然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实现所有人的公平,而是为少数人谋利益,自然起义中的领袖和小头目们是受益人。
在黄巢起义攻占了不少地方之后,朝廷为了压下起义,给了王仙芝一个官做,王仙芝一听有官做,很想第一时间答应下来,但是黄巢和其他的头目却怒了,原因是能做官的只有王仙芝,而黄巢等人却什么都没有,于是黄巢直接揍了王仙芝,起义内部第一次出现分裂。后来王仙芝也不得不继续作战,而拒绝了朝廷的招安。但在后来,王仙芝数次想要投降朝廷,但都被唐军统帅宋威有意无意的阻拦,直到877年,唐廷再次招降起义军领袖,这次考虑到了大部分的头目,但宋威却将王仙芝派去请降的几个人都杀掉,而王仙芝也在第二年战败而死。
起义军的真正领袖成为黄巢,黄巢比王仙芝的野心要大很多,黄巢想做天平军节度使,朝廷不准,接着他又想做安南都护和广州节度使,再次被拒,而朝廷许给他的官职他又看不上,于是招降在黄巢这边基本成为不可能,不过他曾骗降,为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。
王仙芝也好,黄巢也罢,在和朝廷沟通的时候,都是在争取自身利益,即想得到一个合适的官做,至于起义军以及百姓的未来,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。
而且起义军在攻城略地的过程中,为的只是和唐廷作对,争取有利的谈判条件,以及劫掠财物和粮草,等攻下城来,接着就开始下一个目标。至于已经攻下了的地方,抢掠一空后就不再搭理,也不会派兵驻守,更不会妥善安置百姓,恢复此地的生产。黄巢起义的一大作战特色就是流动作战,到处蹿,打完就走,不会停留。因此黄巢起义转战大半个中国,给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损失,城镇被毁,百姓流离失所。
黄巢起义的这种作战方式,让朝廷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剿灭,况且朝廷能控制的军队并不多,依靠的还是各地存有异心的节度使。到了881年,黄巢攻进了长安,黄巢攻进长安后并没有继续追杀唐僖宗和唐军,而是在第一时间称帝建国,建立了伪齐政权。黄巢在刚进入长安的时候还传达了这样一份声明:"黄王为生灵,不似李家不恤汝辈,但各安家。"
黄巢起义这么多年,别的东西不多,就是财物有的是,他们进入长安后还发放给百姓,似乎长安的百姓迎来了一个不错的时代,但是义军抢掠惯了,突然在长安安定下来,不再抢了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实际上很多黄巢军在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劫掠百姓,连黄巢也约束不了这些黄巢军。
《资治通鉴》记载:曾有人在尚书省涂写了一首诗来嘲讽黄巢军,尚让知道后,直接把当时尚书省中的官员和侍卫的眼睛全部挖出来,然后又将他们倒悬着挂在门前,而接着在全城搜捕会写诗的人,抓到就是杀死,一次就杀了三千多人,而抓到的能识字的人则直接让他们服贱役,凡此种种,让百姓和曾经的唐廷官员人心惶惶。
士兵们忙着劫掠,而黄巢忙着置办后宫,谁也没有考虑政权建立之后,如何治理国家,如何恢复生产,让百姓安居乐业。而实际上百姓都被逼着逃到了山中,生产无法恢复,赋税就没有,储存的粮食也渐渐供不上,米价蹭蹭往上冒,《旧唐书》记载:“米斗三十千”。接着就发生了这样一幕:
官军皆执山砦百姓,鬻于贼为食,人获数十万。
官军向黄巢军卖百姓为食,所以黄巢在长安的时候,食人事件已经开始,并且愈演愈烈,这样的政权注定是长久不了的。唐军一直在组织反击,甚至各地的勤王师已经开始陆续出动,882年,王处存的忠武军一度攻进了长安城,黄巢和他的黄巢军被迫躲到了灞上,不过唐军进入长安城中后也是只顾着抢掠财物而给了黄巢可乘之机,又将唐军赶出,在黄巢知道百姓曾帮助唐军进城后,他下达了一个可怕的指令:屠城。
《旧唐书》载:“贼怒坊市百姓迎王师,乃下令洗城,丈夫丁壮,杀戮殆尽,流血成渠。”
这样的场景光想象都觉得残忍。也正是因为黄巢的自私、残暴,黄巢军一直在走下坡路,连老奸巨猾的朱温也投降了唐廷,唐廷的大反扑很快就开始了。883年的四月,黄巢就不得不放弃长安,转向商山,围困陈州近一年的时间,也就是在这里,大规模的食人开始。
《新唐书》载:人大饥,倚死墙堑,贼俘以食,日数千人,乃办列百巨碓,糜骨皮于臼,并啖之。
即便数量上上又夸大成分,但吃人事件应当是确凿无疑的。
最终在884年的六月,黄巢被杀,黄巢起义算是基本结束,不过在后期,还有秦宗权率领部分贼众劫掠百姓,以人为军粮。
黄巢起义无疑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场浩劫,百姓死伤无数,而造成这场浩劫的正是黄巢和王仙芝,当然也有唐廷,因此,无论如何,将黄巢看作是正义的是不合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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